血蛇嘶鸣着扑来的刹那,林卿悦将灵力灌注进少阁主遗留的玉牌。半透明的虚影骤然凝实,少阁主挥袖甩出万千幻灵羽,孔雀翎化作炽烈的火网,将血蛇灼烧得滋滋作响。但阵图中的栖梧瞳孔愈发漆黑,脖颈处的血纹如同活物般游动,竟将散落的符咒重新吸附回井壁。
“快用归墟镜残片!”少阁主的声音混着符咒燃烧的噼啪声,“镜中封印着巫族圣女最后的灵力!”林卿悦颤抖着摸向怀中,指尖却只触到潮湿的布料——归墟镜残片不知何时已不翼而飞。而此时,奶娘手中的青铜铃铛突然迸发出刺目紫光,数十具浸泡在陶罐中的婴孩尸体同时睁眼,空洞的眼窝里爬出金线蛊虫,在空中编织成巨大的招魂幡。
萧君尘的玄铁令在蛊虫群中划出银弧,剑身上的黑斑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。他猛地意识到:“这些蛊虫在吞噬玄铁令的灵力!”话音未落,一只蛊虫突破防御,狠狠蛰中他的手臂。剧痛瞬间蔓延全身,萧君尘单膝跪地,看着伤口处浮现出与栖梧相同的血纹。
林卿悦的世界在这一刻只剩下儿子空洞的眼神。她不顾少阁主的阻拦,赤手抓住缠绕栖梧的血色锁链,巫族印记在掌心炸开刺目红光。锁链突然发出不甘的嘶吼,化作漫天血雾,却在即将触碰到栖梧时,被一道漆黑的漩涡尽数吞噬。幽冥之门的虚影在井中缓缓展开,门内传来无数凄厉的哭喊,如同万鬼齐喑。
“圣女血脉,不过如此。”奶娘的脸开始剥落,露出底下布满蛊虫的骷髅,“当年你母亲献祭时,可比你听话多了。”她的声音突然变得苍老而尖锐,林卿悦瞳孔骤缩——这分明是百年前巫祝的声音!原来自始至终,巫祝的残魂都藏在奶娘体内,借着百婴祭魂阵重塑形体。
少阁主的虚影突然化作流光没入林卿悦眉心,一股庞大的记忆如潮水涌入她的脑海。她看见百年前的巫族祭坛,圣女将心脏投入归墟镜时,悄悄分出一缕魂魄藏在镜中。而此刻,那缕魂魄正在幽冥之门的呼唤下,逐渐与栖梧的灵魂产生共鸣。
“想救你儿子?”巫祝操控着奶娘的躯体仰天大笑,“那就用你的命来换!”他抬手一挥,井壁上的符咒组成巨大的牢笼,将林卿悦困在中央。而栖梧的身体开始透明化,化作一道光没入幽冥之门。千钧一发之际,林卿悦突然感受到腹中传来异动——她腹中竟还有一丝微弱的血脉之力在跳动。
“原来......还有双生子。”巫祝的声音中带着惊讶与狂喜,“两份圣女血脉,足够打开幽冥之门!”他伸出布满蛊虫的手,朝着林卿悦的腹部抓来。而此时,林卿悦却突然露出一抹冷笑,她咬破指尖,将精血按在巫族印记上:“你以为,我真的毫无准备?”
地底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轰鸣,归墟镜残片从萧君尘怀中飞出,镜中圣女的魂魄化作金色锁链,缠住巫祝的虚影。而林卿悦腹中的血脉之力与她产生共鸣,一道璀璨的光芒从她体内迸发,照亮了整个井底......